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68章 关于鞭抽小师妹这件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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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关于鞭抽小师妹这件事“我……我没偷,误会,是误会……”众目睽睽下,柳子麟像是吞下一块冷疙瘩,心拔凉拔凉的,他急忙矢口否认,东张西望,似是急切想寻求援助。只可惜人群后方那位脸色阴沉的柳氏少家主眼下也是束手无策。“误会?你用本官的夜明珠买了一个渊明楼的胡姬,白字黑字写着呢,市券契约都在这儿,夜明珠的尺寸品相全都无误,朱老板、当铺掌柜、市令们也都在这里,可以作证此珠如假包换,你和本官说误会?”年轻县令轻念疑惑,沉思了下,他似是恍然大悟的抬头道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说,本官一个月前偷了伱的夜明珠,拿去典当行典当,发现卖不出去,便又善心发现,悄悄送回了你的手里,你全程都毫无察觉,前些日子便用夜明珠买下了胡姬?是这个意思吧?”“……”柳子麟很想说“是”,可……“哈哈哈……”原本气氛严肃的升堂大街上响起一片笑声,又努力憋了下去。连微红眼眶、怔然出神的某谢氏女郎都忍俊不禁了下,又压平唇角,凝视妙语连珠、沉稳淡定的大师兄。显然,没人会真相信这个搞笑说法。柳子麟一时语塞。欧阳戎继续叹气问:“那你说误会,到底什么意思?是本官的夜明珠长腿跑到你口袋里去了?”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冷汗浸背的柳子麟直到此时还有点处于头脑空空的状态,这猝不及防的夜明珠变故直接把他干懵圈了。这其实也并不怪他大意。原本他的计划很简单也很有效:私下威胁盈娘与罗二配合,前者骗谢令姜取出相应财物,交给中介罗二,从渊明楼买出盈娘。这一阶段的市券契约,谢令姜应该会亲自查阅,所以是做不得假的。第二阶段,罗二带盈娘去市令司消除卖身契,可以选个谢令姜忙的日子,他们二人单独前往。这里面的可操作空间就大了,直接由“取消卖身契”变为偷梁换柱,将盈娘转手让给柳子麟,再让蒙在鼓里的谢令姜去领人回去。这应该也是谢令姜最放松警惕的时候,否则她若是不相信盈娘,便也不会有前面交出夜明珠替她赎身的事了。可柳子麟万万没想到,问题竟然出在这枚该死的夜明珠上面,这也是最没法更换的契约物。因为谢令姜不是傻子,只是太相信受欺凌的弱者,但第一阶段罗二赎回盈娘的流程与契约她肯定会关心并检阅。可谁能想到,堂堂一位谢氏嫡女身上竟然没有多余财物,只剩下一枚夜明珠!还偏偏又是县令师兄送的……不是,人家送你的东西,你干嘛这么随便给人!柳子麟气得想吐血。不过某位倒霉的柳家三少死也猜不到,那段时间谢令姜与师兄正吵完架。因为放开粮价之事,处于半冷战状态,误认为师兄不在意百姓,因而才不听师兄话赌气去渊明楼找盈娘,然后又没多少犹豫的拿出夜明珠赎人……公案桌后,欧阳戎没再去看百口莫辩的柳子麟,直接询问旁边吃瓜吃的惊奇的刁县丞:“刁大人,像这样盗用他人财物,用于购买奴婢,市券契约算不算生效?”“禀明府,自然不算,奴婢理应归还原主。”刁县丞思量了下道:“这位胡姬盈娘,应当还是隶属渊明楼。”欧阳戎颔首,又问年老市令:“市券契约上,夜明珠置换胡姬,作价几何?”后者恭敬答复:“二十一贯。”欧阳戎点头,十分贴心算了笔帐:“远超十贯,又盗窃官财,理应黥面刻‘贼’字,流刑三千里,岭南太近了,还是逐去辽东以北吧。”柳子麟听的心惊胆颤,噗通一跪,满头大汗道:“县令大人冤枉啊!我没偷,我家不缺财物,怎会偷盗!”他慌忙从袖中掏出一小包金银珍玩,颤手倒洒在青石地砖上。欧阳戎四顾左右,朝众人感叹道:“这么有钱还偷本官的东西,看来是有偷瘾啊,地上这些财宝,也不知有多少是盗来的。”人群哄笑。“!!!”柳子麟。欧阳戎垂着眼皮,瞧了他眼,伸手指着场上几人道:“本官与大伙都看到了,是柳少自己找来的人证物证,都证明是你让罗二带夜明珠去渊明楼赎人,既然你说没有偷盗夜明珠,那取出夜明珠给罗二的到底是何人?”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,慢条斯理道:“那本官是否可以这么认为,这位谢姑娘说的才是事实,夜明珠是她给的,人也是她赎的,而你与罗二,全程都在藐视公堂,诬告良人!”柳子麟分布些血丝的眼珠子左右乱摆,脸色迟疑。年轻县令立马举起惊堂木,要拍板,不给他思索时间,也不给他第三个选项:“快说,到底是盗窃官财,还是诬告良人!”眼见就要拍板定论,柳子麟一急,咬牙道:“盗……盗窃官财!”盗窃官财,顶多黥面流刑或徒刑,还能找机会顶包,特别是徒刑……也就是坐牢,还可以赎买消罪;可欺骗官府、诬陷良人是要反坐杀头的!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。欧阳戎点点头,迅速定罪:“行。那就是承认了盗窃官财,”柳子麟一愣,隐隐感觉认罪太快,都没来得及狡辩,比如夜明珠是不是捡的,这理由一眼假但似乎可以糊弄……玛德,怎么有种被忽悠上当的既视感!只是当下他顾不上吃回头草了,立马蹩脚辩解:“不……不过不是草民偷的,是,是,是他!是他偷的,硬塞给草民。”柳子麟情急之下一指。某位缩头缩脑的虚胖青年顿时呆立。“小人没有,小人没有……”罗二两手狂摆,摇头甩脸,可是背对欧阳戎的柳子麟的凶恶目光,让他顿时打了个激灵,吓闭嘴了。在年轻县令的玩味目光下,柳子麟把罗二拎到了身边,手指着他大声“揭发”。后者啊着嘴,却说不出话,似是摄于某种淫威,一张胖脸憋的满脸通红。但最后也只能在柳子麟施加的眼色下,低头认罪,罗二只能抱有最后一丝幻想,寄希望于判罪后柳家能用钱给他赎刑,或者流刑途中买通关系……目睹这一幕人间丑态。刁县丞、燕捕快等县衙官吏,还有王操之、马掌柜、吴伯等粮商、乡绅们,大多眼神复杂,目露笑意或不屑。其他围观群众们也不是傻子,这堂案子看到这里,哪里还不清楚其中的大致真相。年轻县令轻呵一声,最后,他转头望向渊明楼东家:“朱老板,胡姬属于渊明楼,被人私自带回夜宿,如何处置,皆由你定。”朱老板瞥了眼某位沉默女郎,他憨态可掬的笑道:“俺是生意人,给个双倍过夜钱就行,小事一桩。”被卖人情的年轻县令点点头,再摇摇头。旋即,他抽签丢出,起身宣布:“堂谕讯明……罪犯罗二盗窃宝珠,又系官财,黥面刻‘贼’,流刑三千里,逐放辽东以北,劳役三年,期满不得回籍。“从犯柳子麟,瞒罪不报,窃用赃款,且大胆咆哮公堂,两刑并罚,杖七十,徒刑二年。“民家女谢氏,私藏胡姬夜宿,又公堂亮刀藐视王法,责令归还胡姬,罚银十贯,再罚,笞七十!“各结完案,此判!”嘭——!欧阳戎拍桌定论,判词结案。全场静了静。一众粮商、乡绅们脸色略讶。这场案子到底是何底色只要不眼瞎都能看清,差点倒打一耙的罗二与柳子麟判此刑罚倒是罪有应得。可年轻县令对小师妹也如此苛刻,倒是令人十分意外,不过仔细一想……却也公道。不少人轻叹,望向午后阳光笼罩下的那张公案的目光颇为诚服。也不知是谁带头,鹿鸣街上的围观人群里开始响起一阵默契掌声。而眼下受罚的三人反应不一。罗二哭爹喊娘,去抱柳子麟的腿呼喊救命,哀求赎买减刑。柳子麟一脸嫌弃恶心的将虚胖青年踢远,懒得理会。这位柳家三少两股也不禁开始打颤,不是因为可以花钱寻求减刑的徒刑,而是接下来的……杖七十,这顿苦果好像跑不了了。手打吧 shouda8.cc

第69章 新的营造,彻底砸盘!一个冷常识。很多跑来鹿鸣街县衙看年轻县令断案的平民百姓,其实都是想看最后犯人行刑哀嚎的保留节目。因而眼下鹿鸣街的百姓越聚越多。在穷人精神生活匮乏的江南地方,看县令升堂的娱乐新奇指数仅次于菜市口斩首台。从众心理,且爱看热闹。该要悲哀反思吗?似乎要点。但也正是这些淳朴从众的“愚民们”,却有一种名叫公道的东西存乎他们心间。看见不仅小人流放、恶少受罚,年轻县令连亲信女师爷都亲自鞭挞,他站在大门口“龙城县”三字的牌匾下,手扬起后的每一鞭都抽破了寂静的空气。丝毫不糊弄敷衍。挤满街头街尾的人群,有人好奇端详,有人肃然起敬,也有人不忍卒视。从头至尾旁观的粮商与乡绅群体中,有些对刚刚还大堂新营造态度摇摆迟疑的人,也神色安定下来。不管你是强装的,还是真心的,在任何情况下都公私分明忍住情绪,按规矩办事,这永远都是一剂最好的镇定剂。比刚刚在县衙大堂关门说的所有话、画的所有大饼都更有力。因为大伙知道了你是讲究人,自然只会做讲究事。为何之前柳子文能联合起全县的所有乡绅一致对外?除了柳家实力第一、又继承了父辈人脉经营龙城多年,还因为柳子文之前做事也讲究。只是可惜,新县令上任后,柳子文并没有带领众乡绅处理好与龙城县衙的矛盾,没有把大伙的利益放在第一位,更多的是想要把县令斗跪下,其实这也就罢了,可柳子文却又迟迟斗不跪新县令。这就很不讲究了。对当下默认了赚钱新营造的乡绅们来说。有粮商偏头小声打趣道:“王少掌柜,你这姐夫没认错啊,既有原则,又不失灵活,关键是能干事,还能干成事。“这还仅是仕途刚刚起步,他也不缺什么进士清流身份的敲门砖,若改日真把龙城县这经年的水患彻底治好了……”王操之眼角不禁抽搐了下,伱们倒是敬佩了,但被鞭笞的可是王谢的子弟。另一位粮商却是茅塞顿开,惊讶说:“原来这次新营造的生意都是个添头,真正赚到的是这位大人的人情。”王操之闻言默然。同僚们确实说的没错,但他之前也万万没想到,欧阳戎敢这么对待谢氏嫡女。虽然王操之这些天“姐夫姐夫”的喊得欢,但也只是投其所好的戏言。因为他一直以为欧阳戎是在追求令姜姐姐,毕竟五姓嫡女对于弱等士族读书人的吸引力简直是超级加倍。欧阳戎能拜谢氏大儒为师,且还有个妙龄小师妹已经是运气爆棚了,能近水楼台先得月,这还不好好宠师妹维护师妹?可眼下看,怎么和王操之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,这是……管教令姜姐?且他也没想到令姜姐姐会如此乖巧顺服,被欧阳戎连抽七十鞭,硬是钉在原地,一步没挪。这他娘的信息量有点大啊。欧阳戎并不知道下方众人的想法。每一鞭抽完,他都能听到埋脸的小师妹发出些细微“嗯”声,所以并不算是沉默不语,这也只有离得最近的欧阳戎才能听见。待他手微抖的放下鞭子,狠狠问完话得到她格外乖的答复后,已经能看见谢令姜背上布料已经有一些血渍渗出。对士人、外加女子用刑,是不用除衣的,谢令姜这套衣裳又是上好的绫罗绸缎,里面应该也有不薄的束胸小衣,所以外衣并无什么破损,只是柔软材质,也导致每一鞭的力都抽到了肉上。这边笞刑施完,另一边柳子麟打屁股的七十大板也已毫不拖泥带水的抽完。后者从刚开始时的好软言求饶,到中途的破口辱骂,再到后来的悲惨哀嚎……眼下燕六郎等人收起了板子,他已经算是物理沉默了,嘴边宛若游丝的出气已经不比进气多多少了……一个老衙役抽了块灰布,随意盖在这位柳家三少鲜血淋漓、皮开肉绽的屁股上,柳氏的下人们哭丧着脸扑来救人。欧阳戎从燕六郎手里接过一件他留在县衙的干净素白长袍,披在忍痛压声的小师妹背上。谢令姜忽然听到他轻声耳语了句:“若下次再有人说你买奴婢不给钱,你就把他头割下来,把银子丢在他脸上,说,好一条贱命,你买了。”谢令姜怔怔,忍不住看向师兄的表情……一身官服的他抿唇不语,面似平静,为其披完衣服后,默默转过身,阳光迎头,登上台阶……刚刚被鞭挞都没流泪的她忽然有点想哭。欧阳戎站在县衙门前的三层台阶上,他面朝整条街欲要散去的百姓,朗声道:“正好大伙都在!本官有件事要宣布。”鹿鸣街上的人流像是水流撞到坚墙般顿住又回流,不少人愣愣转身,看向那道穿着浅绿官服的修长身影。他平静说:“本官上任以来,虽开仓放粮、兴建灾营、以工代赈、调节粮价……赈灾略有薄绩,可蝴蝶溪水患的根源问题却始终无解。“本官食民之俸禄,却迟迟无作为,甚是惭愧。”“须知,龙城县水患绝非安抚难民、收拾残屋、重振商贸如此简单!若只赈灾而不治水,若只祈祷天命而不事在人为,若只埋首惧畏而不挺胸勇对。“那今日本官与诸君在此废墟之上辛辛苦苦重新得来的一切,尔之锅碗,尔之温床,尔之田舍,尔之妻女……必将又在下一场不期而遇的大水中被摧枯拉朽,再度化为乌有!”“龙城大水,决不是天命,若不作为,就是人祸!”全场鸦雀无声。众人耳中,年轻县令的嗓音并不慷慨激昂,甚至算不上多少铿锵有力,但他眼睛坚定,是在一字一句陈述一件他笃定无比的事情。是在向所有龙城百姓认认真真讲述一件十分平常却无比残酷的真相。这种说话者本身坚信不疑而讲出的平静话语,格外具有感染力。有些在上一次大水中被冲毁屋舍、夺走亲人的龙城百姓不禁掩面哭泣,大街人群的寂静被打破了些,而哀伤也是最有传染力的。今日今刻聚在鹿鸣街的所有人全都聚精会神,目光与头顶的阳光一样笔直落在年轻县令的身上。原本甩袖离去、要回马车的柳子文也脚步顿住,越听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不禁凝眉回望那装神弄鬼的县令。“那究竟如何治水?”欧阳戎点头,“诸位一定很想问这个问题,是继续修补狄公闸吗?”“不。”他坚定摇头:“狄公闸治标不治本。”“何为本?”年轻县令食指猛指向西边:“曲折蜿蜒无法泄洪入江的蝴蝶溪就是本!每次云梦泽的大水都要漫过蝴蝶溪的河道,往日哺育龙城世世代代人的温顺河水,一到汛期便化为吞噬生灵的猛兽!“这只畜生,张牙舞爪,放肆至极!“若是不去驯服这头野兽,龙城县的水患便永远不会结束,富人尚可迁居逃跑,官员尚能离职轮换。“可是你们呢?你们的孩子呢?你们孩子的孩子呢?难道永远生活在四年一次洪水的恐惧之中?”“你们或许有人已经习惯,已经认命,甚至已经视之如常,但本官不习惯,本官不认命,本官不视之如常,为官一任,不说造福一方,但必求一个问心无愧与竭尽人事!“并且本官也坚信,你们这些吴越儿女之中也有人,不会永远习惯,不会永远认命,不会永远视之如常!”“若你不是这样的人,那此刻可以自行回家了,因为本官接下来的话只说给不认命的龙城百姓听!接下来的事,也只能由我们来做!”拥挤的人群一动不动,目不转睛的抬头凝望,没人抬脚,甚至还有人不禁弱弱出声:“大人,咱们到底该怎么办?不修狄公闸还能怎么挡水?”“问得好。”欧阳戎颔首,转头看了眼燕六郎,后者立马带领捕快们走上台阶,去推开欧阳戎身后的县衙正大门。正门此前在升堂时,一直紧闭,眼下终于在一众捕快们的合力下全部敞开。很快,便在众人面前露出了后方院子里空地上景象:院内有一座长宽皆有八米左右的巨大沙盘。沙盘上模拟了龙城县所在的蝴蝶溪上下游的大致景观,颇为精细,若有经常登山远望的百姓,便能惊奇发现,这副沙盘手打吧 shouda8.c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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